靳泽望了她一眼,颇有些讶然。
“就我们所有粉丝都知道的。”她找补道。
盒子里躺着四五件助眠神器,云娆煞有介事地一一介绍起来:
“这个是助眠软糖,荔枝味的,睡觉之前可以吃一颗,就算里面的氨基酸不管用,吃点甜的也能放松身心;这个是薰衣草香薰石,建议放在床头柜上,味道闻起来特别宁心静气;这个是月牙形的乳胶枕,有减压效果,枕它睡觉还不容易落枕”
她一边说,看到靳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抓起盒子里唯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布偶小人,她双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些。
“这是什么?”靳泽好奇地问。
“这是我说了你不要笑我。”
“不笑。”
话音未落,他唇角已经向上扬了扬。
云娆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这是我从温大仙那儿求来的助眠小人,据说只要把这个小人放在枕头旁边就能踏实睡觉,也不会做噩梦了。”
“温大仙?”靳泽笑了声,“温柚吗?”
云娆点头,过了会儿,忽然纳闷道:“学长怎么知道温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高二才认识的。”
那个时候,靳泽已经出国留学了。
他哑然了一瞬,回答说:“那个小神婆,我高三的时候她就挺有名了。”
“哦。”
靳泽垂下眼,将传说中的助眠小人捏在掌心。他小小的脸上画着一个月亮,头戴巫师帽,手长脚长,圆圆的躯干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男生睡衣。
他随手把玩着柔软的布偶,嗓音含了一丝玩味:
“怎么是个男孩?”
云娆凑近了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客厅里很静,窗外偶有鸟雀扑翅的声音,哗啦几下就飞远了。
靳泽捏了两下布偶小人细长的手脚:
“不会说话,也不会动,陪我睡觉好像还差点意思。”
云娆回味一遍他说的话,眉一蹙,脸上的红晕霎时褪干净了。
会说话的,会动的,还要是个女孩。
才能陪他一起睡吗。
云娆心一凉,几乎确定了,他在粉丝们心中树立的清冷禁欲的形象全是演出来的。
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他不知道像这样挑逗过多少个女孩。
就连面对她的时候,也是随时随地,信手拈来。
云娆原本撑着腿半蹲在他身边,现在忽然站直身子,眼睛比坐在沙发上的靳泽高出一截,眉毛轻皱着,声音也有些僵硬:
“学长,你这样说话很奇怪。”
靳泽望着她,薄唇纳闷地抿成一条直线。
“你要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还给我就好了。”
说完这句,她的勇气也耗完了,几乎立刻垂下眼睛,闷头开始收拾桌上的大纸盒。
此时靳泽才反应过来,心脏揪了一下,用极轻的声音回复:
“我说错话了,和你道歉好吗?”
云娆没抬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温柔又强势地按住了纸盒:
“我很想要这个礼物,还可以送给我吗?”
云娆的脾气一下子撤回去了。
她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指尖忽轻忽重地捏着家居服上的摇粒绒,隔着薄薄的绒布,指甲偶尔会掐进指腹里。
在她眼皮子底下,靳泽第四次查看手表时间。
几乎同时,他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震起来,有人来电话了。
接完电话,靳泽对云娆抱歉地笑了笑,说他赶时间赴一场重要的餐会。
还让她别送,接他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
因为刚才那段小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僵硬。
云娆只送他到玄关那儿。
临别时,靳泽垂眸朝她脚边的小西几说了声“再见”。
高挑英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前的方寸之地。
以前他每次进组,相当于人间蒸发,除了表演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过问。
除非杀青,否则几乎不会踏出片场。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不能再联系了。
更别提像今天这样见面。
思及此,云娆虚脱似的倒在了沙发上,双脚把鞋一蹬,蜷着腿缩抱住了自己。
她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人家只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也没有很露骨,她以前在学校里围观他们几个互飚脏话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人长大了,脾气也见长,当着偶像的面就敢甩脸色。
她算哪门子的粉丝啊,真把自己当人家的亲生妹妹吗?
云娆懊恼极了,抱着腿在沙发上骨碌骨碌地滚。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靳泽了。
他如果真的想要个妹妹,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