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条来却也罢了,要能编造出这么多,朗录是死活都不肯相信的。故而朗录益发的肯定江鱼是大唐境内某个大的黑道组织的大头目,因为作恶多端被大唐朝通缉,这次是带了一干直系属下,来吐蕃躲灾避难的。朗录也直呼自己实在是幸运,能够占先碰到江鱼。若是江鱼到了逻些城,可能就被别的王公招揽过去了。
朗录属下一万五千大军还有五千名照顾牲口、打理后勤杂务的奴隶紧走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时分到了逻些城外。江鱼站在那牦牛背上,眺望数里开外的逻些城,只见那一片片四四方方的土木结构的房屋层层叠叠好似鱼鳞一样铺在地上,城外西北方向有一座高山,正对着江鱼他们这边的山头被劈掉了一块儿,顺着那一片山势,修建了一座极其富丽堂皇的宫殿。
“普陀珞珈!”朗录指着那座山上的宫殿叫道:“那是松赞干布为你们大唐的公主修建的宫殿,看,多么富丽堂皇,你们大唐,有这样的宫殿么?”朗录得意洋洋的看着江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虽然如今的普陀珞珈也就是所谓的布达拉宫没有后世那样的雄伟,但是如今的规模却也不容小觑了,那好似直接钻进山巅云里的白色宫殿,看起来真正好似神灵居住的地方。
江鱼抹了抹下巴上两寸多长黝黑的胡须,嘿嘿笑道:“当年咱家带着兄弟们在扬州做生意,扬州大都督府都没有这样的规模。不过要说宫殿嘛,咱家这辈子还没去过大唐的都城,不知道大唐的都城里面,有没有这样雄伟的宫殿哩。”朗录听得这话顺耳,不由得腆着肚子‘呵呵’大笑。江鱼身后的李亨是白着眼睛斜睨江鱼,对于江鱼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李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队人马缓缓朝逻些城行去,逻些城内突然响起了高昂的牛角号声,随着那直透云霄的号声,城外几片帐幕中冲出了大队大队的士兵,一个个袒胸露腹的大声叫嚷着,‘呼呼喝喝’的朝这边迎了上来。
几骑快马从城内冲出,当先一名紫色面庞的大汉策骑狂奔到距离队伍不到十丈的地方,大声吼道:“谁这么大胆子领着军队来逻些城?你们想要冒犯王么?”在吐蕃的高层中,使用汉语还是一种比较流行的风尚,这人喊话起码能让江鱼听懂。
朗录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他在那白牦牛上猛的跳了起来,指着那大汉吼道:“达扎路恭,难道只有你这个会拍马屁的家伙,才能留在逻些么?我朗家在逻些也有自己的宅子,我狼藉在逻些也有自己的军营,为什么我就不能带人来逻些?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们朗家的事情,你心里有鬼,害怕看到我朗家的好男儿么?”
‘哟呼’,朗录身后的大批士兵同时叫嚣起来,污言秽语潮水一样的喷吐出去,这可是大唐军中绝对见不到的奇景啊,江鱼、李亨、孙行者他们是看得津津有味,一个个差点没鼓掌叫起好来――就好像在梨园看戏那样的叫好。而朗录的几个亲近将领扒下了全部的衣服,在滴水成冰的寒风中着身体跳上前,用极度污辱性的动作向达扎路恭挑衅的行径,更是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达扎路恭气得面色发黑,他手上马鞭一扬,大喝道:“朗录,你要造反么?”
一团被捏得硬梆梆的雪块猛的从朗录身边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达扎路恭的面上。‘碰’的一声脆响,达扎路恭高挺的鼻梁被砸歪,仰天就倒。江鱼甩着胳膊叫道:“放屁,谁造反,谁造反哩?兄弟们,达扎路恭这厮冤枉我们大老爷造反,他居心不良哩!”
朗录鼓掌大声叫好,不断的称赞江鱼的那一块雪团丢得好。朗录身后的万多名士兵受到江鱼故意放大的声音挑拨,‘嗷呜’一嗓子,仗着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就朝达扎路恭冲了过去,万多柄弯刀明晃晃的,很有点要把达扎路恭劈成牙签的声势。
达扎路恭身边的几个武将打扮的汉子抓起达扎路恭转身就跑。后面从罗些城外那些帐幕中冲出来的士兵‘嗷嗷’怪叫着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眼看着两方大军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厮杀一场。
江鱼突然控制不住的乐起来,一手抓住李亨吹嘘道:“咱一句话挑动得吐蕃折损数万大军,这份功劳,咱回去了是否能再升一级呢?”
李亨、孙行者、白霞子,同时翻起了白眼。
客卿?祸害!(10468字)61
人生不如意,十有。江鱼一伙大唐的暴力分子正在那里殷切期望吐蕃两个大人物挥刀子相互狠捅几刀,指望着吐蕃一场内乱先折损几万大军呢,美梦突然破灭了。一名面容精悍三十多岁的男子带着十几个老人冲进了剑拔弩张的两队大军间,对朗录和达扎路恭一顿大骂,骂得两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骂得几万大军乖乖的跑去城外驻扎,骂得朗录带着百多个护卫还有江鱼等一行人只能老老实实的进了逻些城,到了城内一处很宽敞的院落里住下。朗录没提他家的牧场被人侵占的事情,达扎路恭也没提他被江鱼一团雪块砸晕过去的丑事,所有人好似都在等待着什么,却让江鱼他们这群不懂吐蕃风情的人一阵纳闷。
江鱼他们所在的院落是朗录他们朗家在逻些城的大本营,和中原的宅院规格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