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厄没吭声,他只是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坐回了属于他的位置。相柳翵却是笑眯眯的朝申天候点点头,他笑道:“申天候莫非不知,我等巫家的族地,可实实在在是我等自家的地盘,每年可是一个铜熊钱的赋税都不用缴纳的。诸位天候、地候、神候、人候、鬼候乃至内外候的封地,可实实在在实打实的是大王的财产。”
叹息了一声,相柳翵叹道:“大王收回的只是诸位封侯领地上的军政大权,并没有夺回诸位的封地,诸位何必在此国临大难的危急关头,还要斤斤计较这私人之利呢?”
刑天厄终于开口了。他四平八稳的坐在席子上,冷酷万分的说道:“相柳弼公所言极恰当。本公也只有一言相问:最近千年来,东抗东夷,南镇蛮荒,北平胡羯,西拒海人,其中出力最大的是谁?诸位天候又调动过多少兵马,出过多少粮草军械?”
八大天候同时沉下了脸蛋。申公郦在旁边冷兮兮的怪声怪气的说道:“辅公说得是啊?刑天氏掌王庭军权,这么多年来多少刑天家的好汉男儿死在了战场上?啧啧,不说刑天家了,我们四大巫家连同其他诸家的孩儿们,又死伤了多少?敢问八位天候,此番我等将各家精锐罄尽调往安邑,你们的兵马呢?”
申公郦连连冷笑,一旁防风炑干巴巴的叹息道:“唉,八大天候的兵马。。。唉。。。安邑被毁,死伤的也是我们的族人,八位天候的族人都在海人暂时没有攻打的地方‘安居乐业’哩,又怎会理解我们的苦处?”
四大巫家的家主同时发难,其他那些巫家的代表也都兴奋起来了,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讥嘲八大天候。反正管你履癸怎么收回权力,各大巫家的族地是他履癸想动都动不了的,他们怕什么?再加上商汤他们这些乐得看热闹的属国、属族的代表也在旁边阴不阴阳不阳的插话,八大天候的面色,益发的黯淡。
最终,并天候代表他们作出了让步。
“大王,若是大王能维持祖制,吾等愿领麾下全部兵马追随大王尾翼,与那海人拼死一战。”
同样是率领全部兵马,是八大天候领军还是王庭派出去的军官领军,其中的差异,可就太大了。
履癸只是摇头不语,过了很久才不咸不淡的问道:“并天候,若是本王不允,你等意待如何?”
并天候上前一步,他大声喝道:“若大王执意破坏祖制,吾等九大天候只能联手封回大王王令,着巫殿督管王庭大权!”
大夏祖王律,九州天候联名奏请巫殿,可着巫殿罢黜夏王之权,督管王庭!
叹息了一声,履癸懒洋洋的靠在了宝座上,他阴阴的说道:“如此甚好啊,就请九大天候联名用印玺罢?”
刑天厄、夏颉等人的面上同时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八大天候同时呆在了原地――易印被刺,现今只得八大天候,如何封回履癸的王令?如何联名用印玺奏请巫殿督管王庭?
夏颉看着八大天候,心里不由得涌出了几分怜悯。可怜的人,他们还没有看清情势,就算易印活着,他们又能干什么?履癸如此顺利的登上王位,除了刑天家的支持,履癸的背后还站着天巫午乙以及其他几位大巫啊!
封回王令,是他们如今唯一能作的事情。但是中天候死,八大天候联名,却没有了那份权力。
等待易印的儿孙接掌天候的权位?大夏律,凡天候薨,子孙守孝一年,方可继位。一年内,九大天候联名封王令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何况,能杀一个易印,再杀一个易昊或者其他的什么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摇摇头,夏颉拽着死缠在他身上的水元子走出了班列。他朝履癸怪模怪样的行了一个礼,大声说道:“大王,臣此番出使海人,得逢异人水元子,实在是有鬼神莫测的本领,还请大王‘大大’的封他一个官职才是!”
包括脸色漆黑的八大天候在内,殿内所有人都愣了。夏颉也太直接了罢?身为臣子,还有这样叫履癸封官的?
水元子却已经嘻嘻哈哈的从夏颉身上脱身,神气活现的在殿内迈起了四方步!
跟踪
“嘿嘿嘿嘿!大祭酒!大夏王庭大祭酒!”
邪气四溢的尖锐笑声在安邑城略微有点冷寂的大街上回荡。偶尔几支路过的巡逻队伍看到了发出笑声的人身上那夸张奢华的打扮,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满脸羞惭的人,无不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飞快的溜到了另外的街道上去。
祭酒,大夏王庭祭祀祖先和天地鬼神的礼仪官,常年以来,有此官职,而并无人实际担任――大夏王庭的一应祭祀,都有巫殿派出的可沟通天地的修为精深的大巫担任,此官职实为鸡肋。王庭祭酒的设立,无非是大夏继承夏朝成立前,上古先民的某些传统而已。
而今日朝会,当履癸得知水元子的身份是先天水灵修成人形,并且有意在大夏为官时,他立刻将大祭酒的官职赐予了水元子,并当场着王宫总管给水元子更换了一套华丽得好似孔雀的祭祀袍服。一场闹腾,履癸借着给水元子封官的由头,将气极败坏的八大天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