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枚修罗机关石的报价,想请教先生这数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郦御对机关石略有了解。寻常机关石报价为三万至五十万不等,整数,鲜少有零头。思索片刻,郦御有了眉目,说道:“天龙八部中第五部为阿修罗,一千零捌虽多了一位,却也与佛教中正八百三昧关联。”
“佛教……”清平捂住脑袋。她开始头疼了。“这么说来,五十四和四十二正是菩萨修行过程中阶位的数量…”
“乐姑娘研读过佛学?”
清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可能是我生前所学。”
郦御疑惑道:“生前?姑娘还死过不成。”
本一句玩笑话,结果对方却很认真地点头承认。
“我在想,问愧行让我来见你会不会是因为我与你生前相识。”
此话一出,如冰针触地,寒封万里。郦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感觉大脑一瞬间空白,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是在跟御说笑吗?”
“嗯。是吧。”
女人随意道,起身把手炉拿了过来。
“我头疼的厉害,不叨扰先生了。”
解开鼻涕帕子的丑结,拿了一方没用过的重新包好。
“希望先生明天还愿意见我。”
说罢,将手炉摆在郦御面前,福身行礼离开。
想要验证什么,郦御缓缓将炉子转了个方向。
原先没留意的另一侧,炉肚上的帕角两两螺旋缠绕,在顶部分开打结后又塞进了交迭处固定。他一点点拆开这打得极丑的结团,手指微微颤抖。拆到一半时他停下了。因为根本没必要完全打开。这个怪异的打结手法他记得太清楚了。这世上这么多人,只有构穗会这样打在手炉上。用她的袖子、裙角、手帕,来兴致时则包在小衣里塞给他。
男人冲出石亭。外面月光凄清、林荫掩映,卵石路上光影斑驳。急切地看了看四周,每个方向都没有人,他心里的焦躁愈发严重,达到了自己都惊异和害怕的程度。
这种失控的情绪被他发觉时简直把他吓得半死。这些日子所有不明就里的颓丧和无趣突然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他曾把这些归结为自己政治选择的愚蠢,现在却告诉他是因为女人?
郦御脚步生了根,挪不动了。
他有些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自己真的很在乎构穗,分明得知她死讯时自己什么情绪都没有!
李可拢着衣襟汲着鞋,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看清眼前之人,他顿时睡意全无。
“军师?!”
郦御森冷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问道:“乐清平你安排在了哪里?”
李可浑身一颤。这种发号施令的语气,鲜少从郦御嘴里冒出来。
而且这么直接称呼一个人的名讳,可不是军师的作风。听口气,清平姑娘惹大麻烦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军师,军师要兴师问罪就直接问到他头上!
李可不敢隐瞒,如实说出清平房间的位置。郦御没有道谢,转身走掉。李可注意到他及腰的长发有些凌乱,衣摆也脏兮兮的。
两人这是搏斗了不成?他荒谬地想。
大家伙儿此时聚在清平的房间里等她的消息。说要早些休息,一个个都不安分睡觉,偏都在她屋里干坐着。
把情况如实告知,众人说起自己了解的佛学知识,七嘴八舌几乎都在胡说八道。
清平揉着太阳穴,脑壳更疼了。
“好了,咱们都睡觉好不好?青姐不在,你们这是要干嘛?”
这几天青衣身心俱疲,今夜直接歇下了没来,否则这群人万不敢大半夜还在她房里胡闹。
没有青衣管束,陈一列长都显得像脱缰野马。
“让清平休息吧,都滚回去。”陈一重拾老大哥形象,开始掌控局面。
陈三耍宝道:“怎么滚?横着竖着?”直接在清平面前活动筋骨准备开翻。
清平:“……”
陈一:好想踢他一脚。
嬉闹间,门口悄然出现一道白影。
清平认出那是郦御,两人对视,她知道这人和方才不一样了。正要开口说话,郦御竟转身走了。
“刚才是我眼花吗?我特么看见个绝色美人!”陈三口齿不清地叫道。
陈四说,“你没眼花,我们应该是中了毒,否则看不见这么好看的。”
陈六道:“娶媳妇儿,我要娶她做媳妇儿!”直接放弃哑巴属性,开始发疯!
清平忍无可忍,把这群头脑发昏的家伙儿全部轰了出去。
没有洗漱,她衣服脱了倒头就睡着。
今天真是累死了!
(从不搞死活不相认那套,聪明人怎么可能认不出?只要不笨想一想就猜出来了。明天更新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