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次道会上，顾清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独孤暮城。

尽管只探讨了半个时辰的修炼之道，但她还是受益匪浅，对独孤暮城的渊博学识和天道感悟也惊为天人。

半个月后，天缘道会结束，独孤暮城飘然而去，从此杳无音讯。

有人说，他在那届道会上找到了契机，寻地方闭关突破，终于打破虚空，去了传说中的仙界。

也有人说，他最终还是突破失败，死于劫雷之下。

还有人说，他是穿越虚空，去了其他世界游历。

顾清汐则以为，独孤暮城苦等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贸然突破。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他应该不会随便冒险才对，所以死于劫雷之下的可能不大。

而以他的天道感悟，也没有游历虚空，前往世界历练的必要。

所以推测下来，最大的可能，的确是他打破了天堑，一举成就仙业大道，去了传说中的仙界才对。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在万古荒渊，在龙冢，再次见到了独孤暮城。

看来，自己当初猜错了，他果然还是陨落于天道劫雷之下，否则何必藏身于此，靠龙族余威苟活于世。

其他人还没有看出独孤暮城的异样，顾清汐却是看得分明，此时的独孤幕城已经只剩下一道残魂，连秦苍源那种完整的元神都比不上。

不用猜，她也知道原因。

大乘之下，渡劫失败还有几分机会保住元神，想办法重塑肉身。

就算保不住，也可以再入轮回，重新踏入修炼之道。

但到了大乘大圆满就不一样了，他们要渡的可是仙劫。

一旦失败，不但身体，神魂也必会彻底毁于劫雷之下，哪怕躲过一时，侥幸再入轮回，甚至转世去了其他世界，依旧逃不过天道劫雷。

顾清汐曾经听说过一件奇事，有人一生数次惨遭雷劈，有时是雨中惊雷，有时是旱地惊雷，就连死了之后都没能躲过，墓碑被雷电劈得粉碎。

当时听到这事，她还觉得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甚至不敢相信世上居然可以有人倒霉成那样。

后来踏上修真之道，她才明白过来，那人反反复复惨遭雷劈到底是什么缘故。他的悲惨命运，其实前世就已注定。

独孤暮城显然也是这种情况，他想要躲过天道劫雷，唯一的办法，就是藏身龙冢，借助万千龙族骸骨蕴含的龙威与其对抗。

算下来，独孤暮城陨落应该是在人魔大战爆发之前，也就是说，他已经孤苦伶仃的在这龙冢待了上万年之久。

看着那张孤寂落寞的面孔，顾清汐不由暗暗同情。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注意到她的目光，独孤暮城接着说道。

顾清汐点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要安慰，可是像独孤暮城这样的一代巅峰强者，哪一个不是傲气凌天，哪用得着她来安慰？

想要帮他，可他面对的是仙劫，怎么帮？

真当天道是她亲爹啊？

就算是亲爹，也只会在宝贝女儿的雷劫上放水，哪有随便什么人都放水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出现在这个阵法空间，遇到独孤暮城，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双方很可能是敌非友，她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把善心用在敌人的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空间裂缝是你打开的吧，你到底想做什么？”顾清汐直截了当的问道。

因为一个承诺

“自己动手吧。我答应你，你们死后，我会亲自送你们再入轮回。”彼此知根知底，独孤暮城也没有和顾清汐绕圈子，倒负双手傲然说道。

“为什么？”果然是敌非友，顾清汐果断收起那份同情，眉头微微一挑。

前世和独孤暮城只有一面之缘，彼此还相谈甚欢，顾清汐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与自己为敌，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如果是为了独占修炼资源还说得过去，可因为龙族威压的存在，龙冢之中连杂草都找不到几根，哪来什么修炼资源。

独孤暮城吃饱了撑的，才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一个承诺，我给别人的承诺，也是别人给我的承诺。”独孤暮城沉默片刻，给出答案。

就像顾清汐所想的那样，强者，自有强者的骄傲。

同为上古之时两大巅峰强者，他和顾清汐都曾主宰一个时代。

给顾清汐一个答案，既是对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你是说，神宫？”尽管他没说对方是谁，但顾清汐还是马上反应过来。

除了那个神秘缥缈，以超然之态掌控天元大陆的神宫，谁有资格给独孤暮城承诺，谁又有资格得到他的承诺。

这一次独孤暮城没再开口，只是遥望着远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怎么都不该出现在他眼中的狂热。

“神宫是不是答应过你，帮你躲过天道雷劫？”顾清汐追问道。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