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遮住她大半的面孔,让她得以尽量平静的开口:“在太平洋我们有三艘潜艇被星门找到了,我没有通知他们回归本体展开自救。甚至女娲还屏蔽了他们本体救援信号,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不会被干扰。”顿了一下,她又说,“实际上派遣他们作为偷袭的敢死队,正是因为他们的本体在潜艇上,随时可能出事……我做了一个冷酷的决策。”
周召愣了半晌,颓然的点了点头,语气低沉的说:“这个决定是我做的,我年纪大了,我无所谓。”
周召悲伤的语调比责备更让白秀秀感到刺痛,她又一次垂下了眼帘,即便从职位上说周召也没有权力质疑她,她无需解释,也无需说明,但她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说完也没有获得宽慰,疼痛依旧尖锐。她曾侥幸的认为,潜艇那边能拖到袭击结束再处理,可事与愿违。
在灼热的海风中,缄默了一会,白秀秀控制住了情绪,“老师,我的本体就在四号舰上,子弹已经上了膛,我准备好了迎接所有后果。”
周召用苦笑安慰白秀秀,“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道潜艇一旦被发现除了投降就是沉没,没有人会因此怨恨你。”
白秀秀摇了摇头,“是我带领他们去了阿罗哈,但我没有能把他们带回来,还在最紧要的关头利用了他们,他们都都是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啊。如果赢得不了胜利……”她眺望着逼近到只有十五公里的联军,将头盔面罩打了下来,“死亡对我来说就是最仁慈的归宿。”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相信自己。”周召深深的吸气,他也关上了他的老式有机玻璃装甲罩,“要相信!你的归宿绝不会是冰冷的大海,而是辉煌的凯旋……”
白秀秀笑了笑,这笑容和她平时美丽动人的笑容相去甚远,眼角眉梢里满是比海更蓝的波涛。“希望如此。”她说。
联军的先锋队伍已经推进到了十公里处,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停止了前进,悬停在那里,并减少了远程攻击力度,但加大了防御。
两支队伍在天空中遥遥对垒,就像冷兵器时代的骑兵大军在旷野中对峙。
白秀秀和周召停止了对话,注视着星门联军的先锋部队中有人飞了出来,那人顶着太极龙的远程火力前进,在光盾中那泛着草绿色的青龙装甲逐渐清晰。看到了熟悉的阴阳环龙标志,太极龙这边的火力也降了下来。本该流光交错的空间,变得澄澈,重新被夕照所统治。
飞到距离太极龙阵地还有三公里的地方,身着青龙装甲的人停了下来,他掀开面罩,露出了每个太极龙战士都熟悉的脸庞,看到这张脸,太极龙阵线中一片哗然。
“我是陈少华,来到这里只为了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谢继礼为了控制黑死病,下达命令向太平洋发射了核弹。而我因为极力反对这件事,被谢继礼陷害,全家被杀……”陈少华哽咽了起来,“我不得不逃离太极龙。现在我恳请大家不要再为邪恶的人作战,反省自身,让世界重归和平……”
白秀秀荡漾着湖水的眼眸变冷,逐渐冰封,那如剑的视线,已然出卖了她的心情,如此凌厉,如此愤怒。
她握紧了双手,喷射引擎开始加压。
她要杀了他。
陈少华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停止了说话,透过盾阵的间隙锁定了她。
周召挥起一只机械手拉住了白秀秀,“你别去,你是神将。让我去。”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艾尔弗雷德神将严酷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高远的山峰传来,有如神从天空降下的旨意,“陈少华……他的本体就在我身后的末日战机里!”
陈少华的脸僵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被背叛的滋味竟是如此痛苦,像是利刃从喉咙里刺入,直击肺腑。
“不要上当,秀秀,他在激怒你。”周召急切的说。
“不,老师,事已至此,无需再忍耐。”在一片红色的寂静中,白秀秀拔出了腰间的元帅剑,引擎的低鸣如同恶龙的咆哮。她放大了音量,让自己平静而冰冷的声音足以覆盖整片天空,“今天……你陈少华必须死。”
陈少华倾倒了身子,做出了想要逃跑的姿态。
白秀秀举起了剑,白色的影子凌空而起,如光一般掠过盾阵的间隙,掠过旗手高举的旗帜。那道影子以光一样的极速掠过了海风和几抹浅淡的云层。
陈少华转身想逃已经来不及了,那道影子转眼就到了他的身后,闪动着霞光的元帅剑斩下了他的头颅,皮革、钢铁,以及血液的气味在风中飘散。
在感受不到重力的飞翔中,他看到了白秀秀如白虹贯日,向着星门的阵线狂飙突进。在她的背后是阵容肃整的太极龙战士,钢铁羽翼、盾牌和长枪遮蔽了天空。他们一言不发,如洪流向着北方席卷而去。
“冲锋!杀了他!背叛绝不能饶恕!”
这是他在战场上聆听到最后一声属于白秀秀的呐喊,在dna螺旋消散之际,他看到了太极龙与联军阵线撞击在了一起,像两块大陆碰撞引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壮观景象,令人望而生畏。
傍晚时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