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许复那里,我已经派人联系了,过段时间,他就会把乐清那些船工们,都搬到登州来。”
许复,沈毅已经很久没见了。
主要是因为,这厮出海下西洋去了。
下西洋之后,一两年都联系不上,直到前段时间,沈毅才收到了他已经安全返回福州的消息。
于是乎,沈老爷再一次联系到了他的这个“钱袋子”。
当然了,哪怕许复不在,大中商行的钱沈毅也能调得动,只是毕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不如用许复用的舒心。
薛威低头想了想,随即苦着个脸:“沈公,您这么说,不会是不准备让末将去打济南了罢?”
沈毅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再让你去吃下济南的功劳,恐怕有人要大吐酸水了。”
“提前跟你通个气。”
沈老爷背着手,静静的说道:“先锋军已经吃下两个府的功劳,后半年咱们淮安军攻济南府的时候,你们大概只能打打下手,负责一些外围的敌人。”
薛威眉毛耷拉着,叹了口气:“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又要有人说末将只捡容易的仗打,碰到济南府这种硬仗,便缩在了后面打秋风。”
沈毅哑然失笑:“你想的真多。”
“放心罢,到时候济南府的外围仗,恐怕也不会多么好打。”
“你现在,先把登州处理好。”
“今年的仗如果顺利,咱们吃下济南府乃至于整个山东,明年你的品级,就能跟凌肃一样了。”
薛威连忙摇头:“沈公,属下现在这个级别,已经很好了。”
“让属下,一步一步走罢。”
沈老爷沉默了一会儿,略作妥协。
“那就到时候再议。”
“登州的事情,尤其是船厂的事情,非常重要,你这几个月在登州,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薛威恭敬低头。
“末将遵命!”
……
转眼,沈毅在招远,又待了四五天时间。
此时,登州的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不过随着一份份军报传来,沈毅也接收到了其他两路军的近况。
凌肃的右路军,战事不顺,在东昌府府城聊城附近,被大量齐人疯狂反扑,迫不得己,后退了近八十里。
相反,青州的苏定,倒是越打越顺手,把战线又往北推进了不少。
沈老爷看着这两份军报,以及凌肃送过来的私信,琢磨了一番之后,一边出神,一边轻轻用手指敲着桌子。
“真是瞬息万变啊。”
叶婵这时刚刚整理好一份赵蓟州送上来的账目,递到沈毅手边之后,轻声问道:“夫君说什么瞬息万变呢?”
“局势。”
沈毅微笑道:“这仗一打起来,就跟我原先预想的全然不一样了,变换之快,令人咋舌。”
叶婵给沈毅倒了杯热茶,轻声道:“何止是战场,前些年妾身在福州主持商会的时候,一单生意在一天之内,都会变幻莫测,更何况这数十万人的战场。”
沈毅点头,开口道:“这一次,估计没有办法带你去看蓬莱了,过些日子咱们就动身,离开登州。”
叶婵想了想,问道:“回兖州么?”
沈毅摇了摇头:“不一定回兖州,可能是去东昌府,也可能是去济南府。”
叶婵再一次点头,没有多问。
她现在已经入了沈家门,自然是沈毅去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这位曾经的大掌柜出神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开口道:“对了夫君,方才有邸报司的人送信过来,说有个姓沈的年轻人,已经到了招远,现在正在一个客店里住着,要见你。”
“姓沈……”
沈毅想了想,问道:“叫什么?”
“似乎叫沈叙。”
听到这个名字,沈毅挑了挑眉。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从那个“老六”沈彦嘴里。
应该是三伯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沈家这一辈的老八。
本来,这些名字沈毅应该是在族谱里看到,但是因为三伯去了北边,大伯沈徽非常着恼,不仅对外说他们一家人死了,还把他们家剔除了族谱。
所以沈毅一直不知道这两兄弟的名字。
直到上一次会见沈毅。
沈老爷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一会儿,让人带他来见我。”
叶婵轻轻点头:“好。”
……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沈毅的书房里,他先是对着沈毅躬身行礼,然后认真打量了一眼沈毅,由衷感慨道:“七兄真是威风。”
沈毅哑然一笑。
“暂时不要这么喊了,对你我都不太好。”
他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人,问道:“你从哪来?也是被困在了招远?”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