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徐问青心中再明白不过。

“小姐，奴婢怎敢对你起那种念头。”

她诚惶诚恐。

“问青，你太在意我了，我知道你是傅府的管家，你是我的心腹。”

“可你还是太在意了。”

真正的心腹，是能明白自己所思所想并没有质疑的执行的。

然而，徐问青做不到了。

杂乱的思绪盘踞了她的脑海。

“那为什么她可以？”

头一次，徐问青生了质疑大小姐的意思，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这样过。

“沈梨只不过是一个乞丐出身，甚至连奴隶都不如，出身籍贯，一律不详，如果不是大小姐您好心收留，她早就冻死饿死了！”

“或者被那些穷乞丐拐了做老婆！”

“可是这样的人，肚子里没有半分墨水，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小姐您喜欢她哪点？”

“您是喜欢她的身体吗，那再换一个就行了，把自己的心赔进去，不值当！”

“难道沈梨要当妲己，您就要当那昏聩的帝王吗！”

躺着也中枪的沈梨：骂的好狠……

如此直言的话，就连沈梨都觉得不好听了，更何况傅归意。

“你出去。”

她只冷冷淡淡说了一句。

“小姐！”

“出去！”

“难道你也要学我父亲母亲？”

“我连喜欢人的权利都没有，一出生就要给李大帅的儿子当妻子吗！”

傅归意生气了。

震怒之下，拿过放在一旁的香炉，狠狠掷在地上，香炉已经燃尽，只剩下残留余温的灰。

香灰撒了满地，尤其是徐问青的鞋尖。

哄人

徐问青最终走了，走的很狼狈，能被大小姐如此训斥的人并不多，可见徐问青此次是真的触碰到了傅归意的逆鳞

但生气归生气，大小姐交代的事，她还是要做到的。

于是灰溜溜的回到了旁边的帐篷，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热水。

徐问青褪去被雪沾湿的衣物，全身都泡进了温暖的热水中，只是热水虽能暖身，但却并不能暖心。

她伸手捂着脸，眼泪流了出来，沾湿了指缝和掌心，同时让嘴角也品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大小姐的一再偏心，真的很让人心寒，但这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傅归意是真的喜欢沈梨。

愿意放弃权力地位的那一种。

这对徐问青来说无疑是凌迟处死，因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看着大小姐。

小时候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情感。

但等你长大了，懵懵懂懂的感觉就一下茅塞顿开。

可是……

徐问青是下人出身，从小被父母灌输，他们只是傅家的下人，能够有口饭吃，有活干。

在大饥大荒之年不至于被饿死，就应该服侍好主子，哪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所以，徐问青从不曾表露，一直藏得很好。

但是……

今日她竟然得知，傅归意原来是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放弃那么多的。

“小姐……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呢？”

…

有人失声痛哭，有人怒火攻心。

傅归意捂着心口，心脏绞疼的厉害，只觉得要呼吸不过来。

被心腹这么顶嘴，傅归意还是头一回体验，简直无法言喻。

沈梨此刻也装睡不了了，赶紧睁开眼睛，伸手拍着傅归意的背，好替人顺气。

“小姐，你怎么了？”

“是气着了吗，那就深呼吸，会舒服一些的。”

沈梨声音温润，一字一句耐心的哄着。

傅归意听话的照做，原本难受的心在此刻得到了缓解。

“你别听问青的，我不介意你是奴隶。”

她知道小丫鬟是装睡，自然开口解释，并不希望对方放在心里。

“大小姐，我知道。”

看着眼前人，沈梨只能缓缓靠近，傅归意神情有些落寞，显然，被心腹这么教训，多少是有些难过的。

“那你也不要伤心了，别人介意就介意，又不关我们的事。”

“你呀……”

傅归意想了想，点头。

正打算闭眼睡了，可脑子里只有繁杂的思绪，徐问青被冻僵的模样出现在眼前。

幼时，自己练剑，也总会有一个端茶倒水的身影。

她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接受李怀枫就是对不起父亲母亲，对不起李大帅的照拂。

不接受徐问青，就会伤了这位青梅的心。

可是，傅归意哪个都不喜欢。

睁开眼来，翻身抱过沈梨。

“有一件事，我也要和你说。”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