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绅在姜莹墓前发过誓,绝不会让她白白铺路。
宋挽凝观察片刻,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起身绕过餐桌。
拉开他身侧的椅子,面朝项景绅坐下。
“你要如何不声不响动手?暂且不论能否成功,请考虑一下在地下长眠的人。”
项景绅沙哑道:“什么意思?”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要让你干干净净的!”
宋挽凝一只手搭在项景绅青筋尽起的结实小臂上,柔声安抚:“项景绅,请你务必清醒的思考问题,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项元丰决不会轻易接受项景天死亡,他最先怀疑的人一定是你。”
项景绅无动于衷。
宋挽凝焦急,说话音量增高:“你看着我!”
项景绅微微转头,神色晦滞,对上她坚定的目光。
“我所了解的项景绅不比任何人差,更不输给项景天,你难道不想跟他堂堂正正竞争?”
“亲自把项景天比下去,让他永远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宋挽凝光是想想便热血沸腾,项家的强者就在眼前。
项景绅无法掩藏锋芒。
回国不到一年时间站稳脚跟,起初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如今销声匿迹。
流言蜚语调转风向,项景绅用独属于自己的节奏强势踏出一条生路。
“你的母亲意在为你创造一个公平的机会,别轻易偏离轨道。”
宋挽凝苦口婆心:“项景天不值得你搭进去自己的人生。”
“景绅,不要让自己陷入背负内疚的境地。”
项景绅神色稍有缓和。
冷静想想,他是姜莹最后的希望,堕落深渊便没人再来救他了。
仇恨和不甘心不能对准一人。
项景绅深吐一口气,在迷雾中辨别清楚方向。
如释重负道:“我知道了。”
宋挽凝悬着的心归位。
不知不觉趟进深不见底的浑水里,她要拉着项景绅,必须这么做。
黎染儿收到消息的时候,项景天已经顺利渡过术后四十八小时。
她无法置信明明伤的那么重,折腾跨越半个地球,路上竟然没事,还撑过了第三次大型手术!
顽强的生命力让黎染儿意识到退婚的洗完渺茫。
“不行!”她慌张道:“别让他醒!”
项景绅早已决定不进行人工干预项景天治疗:“听天由命。”
黎染儿慌不择路:“伪装一下啊,你有办法吧?最危险的时候发生点什么意外不是很正常,谁能察觉?”
这段时间她沉浸在无法退婚的急躁里,黎家想尽办法,无法说服项元丰,有项家挡在前面,圈子里没人敢打她的注意。
黎染儿快疯了。
“你不说我不说,钱给够,动点手脚不成问题!”
眼看项景绅不愿意出手,她暴跳如雷,爱马仕的包包用力砸在桌面上。
“知不知道等项景天回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恐怕不是你!”
“你不会害怕了吧,不敢动手?”
“怕什么?”激将法对项景绅没用,他往后仰,靠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看着黎染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来我会奉陪到底。”
“哈!”好似听到笑话一般,黎染儿原地来回踱步。
“项景绅,真以为仅凭你能赢项景天?”黎染儿摇摇头:“太天真了。”
两兄弟长大后从没见过面,黎染儿在项景天身边几年,他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面暖心硬。
她了解项景天,却不了解项景绅。
他想起宋挽凝千叮咛万嘱咐:“死亡不是最终的胜利。”
“项景天死了,项元丰只能依靠你,不然项家这么大的产业能给谁?”
“你错了,他不会依靠我。项元丰宁愿相信自己身边的管家,也不会相信我。”
黎染儿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在医院照看他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心软,想着和平解决问题。”
“白白错失做掉他的机会,断送我自己的前程!”
项景绅替她想好退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或许能帮到你。”
黎染儿瞅他一眼,半信半疑:“这是什么?”
项景绅示意她打开。
“移民?你在开玩笑吧。”
黎家根基在北城。
项景绅:“黎家在北城永远不可能摆脱项家掣肘。”
两家深度捆绑多年,利益纠葛盘根错节。
“你手上握有项氏集团的股份,加上黎家多年背靠项氏集团,移民到国外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话是没错,在国内任何一个地方都没用。
黎染儿有些心动。
北城人尽皆知她是项家未过门的儿媳,去国外以新身份重新开始不失为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