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色的背心,开始利落的从车上卸东西往楼上搬。
四五个蓝白的编织袋,大大小小的纸箱,被子木柜收纳盒……都是他一个人搬。司机在车上搭了两把手,看起来不包括搬东西的业务。期间那个女人出来拿了几趟小东西,那个男生说了两句,声音很低,蒋序只听见“你看着她就行了。”
于是女人也没有再出来,男生速度也很快,蒋序回厨房拿了个小奶糕又回阳台吃完,等吃到最后一口,对方已经搬完了所有东西,在单元楼门口给司机结了钱,还带了两瓶水,递给了对方一瓶。
目送货车出了小区,蒋序看着楼下的人没有急着回去,先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微微仰头喝起来。
他应该挺累的,一口气喝下去半瓶,喝水抬手时蒋序才发现对方虽然瘦,手上的肌肉线条却很漂亮,看起来很惹眼。
更惹眼的是对方右手小臂侧面的一道伤口,手掌长,看起来像被利刃划开的,刚刚落痂,沾了薄汗有些发红,显得有些可怖,蒋序现在才看到。
我去,蒋序想,楼下搬来一个问题少年。
他盯着对方的时间有点久了,楼下的人放下手里的水,手上不紧不慢拧着盖子,抬眼对着楼上的蒋序看过来。
蒋序躲闪不及,正撞上对方冷冷的目光,看清了对方全貌。
这张脸长得挺震撼人心的,特别是眼睛,黑色的,冷冷淡淡,好像一下子把蒋序看了个干净透彻。
蒋序一下子觉得自己举着个冰棍棒的样子估计有点傻缺,但也只能迎着头皮和人点点头,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嗨,我住你楼上。”
可不是吗,自己站三楼阳台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信息让他这句显得有点废话文学了,蒋序还在犹豫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对方已经收回目光,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进楼道,片刻后,蒋序听见“砰”的关门声。
蒋序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不是,他在拽什么呢?
蒋序撇撇嘴,转身进了客厅,一集电视剧刚好播完,许亭柔抽空看他一眼:“待阳台那么久干嘛呢?”
“没干嘛”,蒋序对刚才的态度耿耿于怀,倒在沙发上,“二楼有人搬进来了。”
“是吗?”刚才许亭柔隐约听见车声了,毕竟是楼下邻居,她有点好奇的问:“什么人啊,看起来怎么样,好相处吗?”
看起来怎么样和好不好相处是两个问题,蒋序本来想笼统说一句特别差,但单看外表这个评价不成立,于是他着重强调:“看起来还行,但是素质一般,特别没礼貌。”
短短一句话贡献了两个南辕北辙的回答,搞得许亭柔莫名其妙,结果晚上,特别没礼貌的楼下邻居就上门了。
晚上六点,蒋序一家三口刚吃了晚饭。
晚饭是许亭柔下厨,于是饭后蒋正华同志拖地擦桌,蒋序同学洗碗,父子俩一人一条围裙在许亭柔女士的安排下风风火火干家务,刚收拾完门就被敲响了。
老式居民楼没有安门铃,敲门声响了三下,蒋序擦干净手从厨房出来,许亭柔刚好开了门。
门口是下午刚搬进来的女人,依旧是素色的长衣长裤,头发用黑色的夹子夹在脑后,露出一张瘦削干净的脸。右手拎着一袋苹果,左手牵着那个小姑娘。
她对着许亭柔笑了笑,眼角有些许细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拘束,声音轻而慢。
“你好,我是楼下刚搬来的。”
许亭柔和蒋正华立刻和人热情地打招呼,极力邀请对方进来坐坐,蒋正华还回头招呼蒋序,“蒋序,过来叫人。”
蒋序走过去叫了声“阿姨好。”没忍住往楼道里扫了一眼,两个人来的,没有下午那个男生。
门口的女人在蒋家夫妻俩的热情下更加局促,甚至称得上有些慌乱:“不了不了,就是上来说一声,我们刚搬来,收拾东西声音可能有点大,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把手上的苹果递给许亭柔,坚持让她收下。
许亭柔推辞了几句,对方态度坚决,只得接了过来,心说这素质不是挺高的嘛,自家儿子就会谎报军情,嘴上连忙回应:“没事,这小区虽然老,隔音还挺好的,我们都没听见——东西搬完了吗,没有让我们家老蒋帮忙。”
一旁的蒋正华同志教书育人近二十年,对孩子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俯下身问:“小丫头,叫什么呀?”
小姑娘脸上有些初次见到陌生人的紧张,说话倒是不怯场,冲着两个大人鞠了一躬,大大方方道:“叔叔阿姨好,我叫池芮芮。”
“你好啊,池芮芮。”
蒋老师立刻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今年几岁了?”
池芮芮回答得挺有条理:“六岁零九个月,等到十一月就七岁了。”
蒋正华不住赞叹了几句“真乖”,又起身和大人聊起了小区物业水电之类乱七八糟的。蒋序站在旁边当吉祥物,一不小心和那个叫芮芮的小姑娘对视了。
对方额头有一层细汗,刘海都潮了,不知道是紧张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