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话说完,车厢里就安静下来。
牧星朗放松地靠在座位上,脸朝向车窗外,看上去像是并没有在听少年说话,但实际他是听了的。
他当然知道他能拿到奖金能还得起钱,但还是那句话,他对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既然对方反应不对,那他就更该把恶劣的富二代人设捡起来。
于是,他轻笑了一声,连眼神也懒得看过去地满不在意说道:“我们很熟吗?我在乎那点钱吗?虽然不是我组的酒局,但我也看了热闹,一点打赏费而已,给了就给了,你一次两次地在我面前说还钱又拿不出钱,不是勾搭男人是什么?”
他态度极其轻慢,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却总要这样对他,邢湛不由也被激起一股火气来。他带了些凶劲朝他看过去,目光落在青年颈侧时,呼吸不由一滞。
青年脖颈修长,从后颈到颈侧却有几抹绯色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刺目之极。
像是被男人用手掐出来的,而颈侧那一抹更浅的存在又像极了吻痕。
邢湛长这么大,即便没有经历过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只是单单这两样痕迹,他几乎就能清晰想出青年被某个男人掐住后颈索吻的样子。
是他的未婚夫还是昨晚酒吧他身边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少年眼里像是着了火,视线灼热如有实质,仿佛要把那地方盯出一个洞来。
牧星朗终于抵不住这架势侧过了头,他还以为少年是被他彻底激怒了,心里满意,脸上神情却越发混蛋起来,“啧,你能做还不能让人说了?”
青年的声音将邢湛拉了回来,再次听到他说这种话,他不由升起一股逆反心理。
他不总说他勾搭男人勾搭他吗?
好,他就勾搭给他看。
邢湛面色绷得很紧,他望着青年那双漂亮的眼睛,喉结上下滚了滚,然后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样沉声说道:“好,就当我在勾搭你,那可以吗?我现在是没钱,但我至少比他们都年轻,也有足够的资本。”
少年语气坚定,跟昨晚说要还钱一样一样的,但牧星朗心里已经卧了个大槽。
资本,什么资本?
他到底在说什么?!
邢湛:“我在车外的时候就感到有人看我了,还有刚坐上车的时候,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牧星朗:“??”他只是看看肌肉!他想自己拥有,而不是占有!
邢湛其实并不那么认为,在他看来,青年允许他上车是因为他没法看看一个认识的、还受了伤的人继续在暴雨中淋雨,他心软了。
他也确实觉察到他视线在他身体流连,或许只是单纯看他的伤口,或许是别的原因,但既然要勾搭,就当做是他对他的身体感兴趣好了。
邢湛:“我年轻有力还干净,我也会听你的话,所以,可以吗?”
牧星朗:“!”
牧星朗被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才像打量货品一般扫过少年的身体道:“就你?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难不成你以为我让你上了车就是对你感兴趣?”
他轻蔑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然不是,车子抛锚了,等着也是无聊,你都送上门来了,即便没有兴趣也聊胜于无,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邢湛紧闭着唇,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显示出不甘心不服气来,“那你要怎么打发时间?”
他说着忽然拎着衣领往上一抬,不到两秒的时间,那件黑色背心被他脱下来了,少年劲瘦的上身暴露在眼前,结实流畅的线条,蓬勃紧致的肌肉,一切都在彰显他的年轻有力。
脱完了他还对着他说了一句:“这样看可以吗?”
少年倔着脸,黑亮的眼里好似还有怒火在燃烧,眉梢眼角也没有任何勾引人的味道,一切的表现仿佛是他强来的一样,可他没有!他明明才是被迫接受的那一个!
你这么能骚为什么不去霍深面前骚?
他只是要被打脸啊!打脸一个炮灰有这么难吗?!
牧星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幸好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化解了尴尬和沉默,但打电话来的是裴延那个混蛋。
牧星朗看了看外面的雨,还是很大,但他不能让邢湛再待下去了。
他从车里翻出一把伞来丢给他,不悦道:“滚,我未婚夫打电话来查岗了。”
邢湛抱住落在腿上的伞,听到未婚夫三个字,想到那男人的模样,不由低下了头。
是啊,他有未婚夫。
而且自己做到这地步,他虽然嘴上说着和那些花心纨绔一样不着调的话,却从未有过丝毫淫|邪露骨的目光,可见他真的只是嘴巴毒、口花花而已。
手机还在安静的车厢里不停震动,一声比一声更重,配着青年不耐的眼神,就像是在一种驱赶。
邢湛无法再待下去,他穿好了衣服,推门下车前最后看了一眼青年,然后撑开伞快步在大雨中离开。
牧星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