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你伤口又破了,怎么办啊,朱老板肯定不会给你找医生的。”
陈梓将手上的血随手揩到枕头上,平静地说:“死不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宿舍,大概有上百平米宽,住了整整三十号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三十个oga。
十五张上下床相对放置,每张床位上贴有数字,每个oga则是对应着属于自己数字的那个床位。
此时,偌大的宿舍气氛有些压抑,众人或坐或躺在自己的床上,有的一眼不发,有的紧张地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嗡嗡声此起彼伏。
十五从被子上生撕下几缕布条给陈梓重新包扎了一下,后坐在了陈梓旁边。
“二十七,你这次千万别再跟朱老板对着来了,他有一千种办法折磨你。”十五凑近他小声嘱咐说,语气明显是对他不放心。
陈梓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那声“二十七”是在叫自己。
陈梓对这个称呼有些反感,不过他并不想跟十五说话,所以就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十五是欧洲人,金发卷毛,睫毛颜色呈金偏白,看起来还比较小,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见陈梓不说话了,十五知道他是不想理自己,盯着陈梓看了一阵,他颇感无奈地爬回自己的床上,老老实实抱住了双膝。
二十七这个人总是这样,老不听劝,每次都惹怒朱老板,自己也非要落得一身伤才肯罢休。
想到这里,十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五分钟过后,宿舍的大门被一只脚粗暴地踹开,铁门与墙壁撞击,沉闷响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个oga耳中,他们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脖子,更加抱紧了自己,像藏在壳里的乌龟。
一个穿着凉拖鞋,顶着大肚子,满脸络腮胡的中年alpha悠哉悠哉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光臂大汉。
拖鞋后跟拖在地上,随着他的走动与地面摩擦,他手腕上缠绕着一根手指粗的黑蛇,正嘶啦嘶啦地吐着信子,抬头注视着他们。
oga们颤颤巍巍地缩在床头,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死寂,空气中绷着一根无形的弦,众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劲。
朱老板眯起眼,油腻精锐的目光迅速从左右两边的床位扫过,被他看到的人都低下头颅,生怕跟他对视上。
除了陈梓。
陈梓坐在下铺床沿,淡定地从被子上撕下一条布料,再慢条斯理将其缠在手腕的伤口上。
他微垂着头,后颈那块骨头凸出,腺体处贴着一块劣质阻隔贴,由于太久没有更换,原本的茉莉味信息素都被弄得变了味道。
整整一屋子的oga,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早就分辨不出各自原本的信息素了。
朱老板的目光在经过陈梓时停住,眼中发出充满恶意的光。
陈梓专心缠着腕上的布料,直到头顶的灯光被挡住,同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陈梓皱起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抬起头。
朱老板正居高临下盯着他,那条黑蛇伸长脖子,朝陈梓疯狂吐信子。
陈梓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抬起手捂住了口鼻。
所有人的目光暗不作声地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朱老板像是被他这个举动激怒了,倏然伸手薅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地上重重一扯——
alpha和oga的力量悬殊过大,加上有伤,陈梓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轻易地就被扔到地上。
陈梓后背撞上旁边床的栏杆,床体被迫往旁边挪了两寸,床脚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陈梓在地上蜷缩起成一只虾的模样,强咬着嘴唇也忍不住溢出两声微弱的呻|吟。
朱老板似还不解气,抬脚就准备朝陈梓身上踹去。
这时,上铺的十五再也看不下去,虽心里早就害怕得不行,却还是喊出了声:“老板——”
他翻身跳下床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了朱老板的一条腿,扬起脸央求道:“老板,他伤还没有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陈梓半睁开眼,视线凉凉地注视他们。
对于帮他求情的十五,他眼中神也无半点感激的情绪,如同一个冷漠无情的机器。
“起开!”朱老板扯着十五的头发想把他拉开,可十五怎么都不肯放手,只一个劲地乞求,“老板,你饶过他吧,我会慢慢教他的,求求你——”
朱老板气得不行,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恶狠道:“好啊,放过他,那今晚就你去。”
十五心下一个咯噔,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霎时变得煞白,手上力道也松了几分。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朱老板倒是消气了一些,随手又点了旁边床位上的两个oga:“加上你俩。”
突然被点到,两个oga蓦地哭了出来,爬下床跪在地上求他:“老板,我我上个星期才去了,不能再去了,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