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些战马是臣的吗?”
“张仲坚为臣亲卫出身,但却不是臣的家臣。”
“难道张仲坚的广陵郡公的爵位不是朝廷所赐吗?”
“张仲坚乃大唐的臣子,陛下的臣子,此事无需下询。”
李善的表态很让李渊意外,他原本以为李善虽然不会作梗,但却会因为战马是调至延州道,而对李靖冷嘲热讽。
李世民目光闪烁不定,而窦轨却低下头,心想去年驻军百泉,有一次赏雪时候,李怀仁还自承不擅领会上意……这扯谎是扯的没边了啊!
先是家臣,后是朝臣,这是从春秋战国时期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当年三家分晋,就是以这个思路为核心的。
非家臣,乃朝臣,这是从唐朝中晚期开始的,一开始是因为门阀制度发展到巅峰与皇权之间的对抗造成的,但这种对抗很快就结束了,结束在黄巢、朱温手中,结束在“天街踏尽公卿骨”的时候。
毫无疑问,李善的态度,让李渊非常满意,不过这位大唐皇帝也没有即刻应下,而是让李善写一封信给张仲坚。
灵州军内光是骑兵就近万,而且还有大量缴获的战马,毕竟泾州、灵州两场战事都是大捷,李渊准备从灵州军调四千匹战马给延州道。
李善一口饮尽杯中酒,提笔立就,其实心里在笑,他与张仲坚明面上的书信来往不多,但来回的信使都是亲卫出身,能带来大量的灵州军内的消息。
张仲坚与灵州总管郭孝恪之间的矛盾主要就在于战马的分配上,谁都不傻,面对突厥来袭,战马的多少意味着战斗力。
有这封信在,张仲坚直接将郭孝恪麾下的战马送到延州道去……难道郭孝恪敢说个不字?
李渊没有去看,李世民更没有,倒是窦轨接过来看了几眼,还改动了两处,才让人送去灵州。
事情了结后,李善随口问道:“陛下,今日难得入宫觐见,徐王可还好?”
“十一郎啊。”李渊叹道:“被你带了一段时日,现在是……”
李渊也是无语的很,李元嘉原本那么乖巧,少即聪慧,自小习文,被称为“神仙童子”,如今是玩野了,玩疯了。
正说着呢,外间有宫人来报,徐王请见……估摸着是知道最会玩的魏嗣王入宫了。
李世民嘴角抽搐,他看见十一弟的身后跟着的是身材瘦削的九郎李元方,十二郎李元则,还有自己的次子李宽,三子李恪,四子李泰。
李善笑呵呵的领着孩子们出去玩了,李渊、李世民相对苦笑,而窦轨心里琢磨,李善这是真心的呢,还是在做戏呢?
不说魏嗣王的身份,怎么说也是沙场扬威的天下名将,领着一帮孩子胡闹,这也太胡闹了一点。
等李世民与李渊议定了其他的几件事,出了甘露殿后,李世民脸都黑了,李善领着孩子们在花圃中撕闹,其中满脸兴奋嚷嚷着的居然是自己的长子中山王李承乾,刚才怎么没看到这个小兔崽子啊!
到了晚上,李渊难得的在万贵妃处歇息,后者忍不住也提起了今天魏嗣王领着孩子玩耍的事……至少四名皇子皇孙的老师大发雷霆,指责李怀仁。
“咳咳。”李渊想了会儿才说:“毕竟怀仁年纪也不大,去年才加冠嘛。”
“陛下也知道已经加冠了?”万贵妃嗔道:“黄昏前,窦诞入宫,李怀仁居然自承非魏嗣王,实乃孩子王……”
“咳咳咳咳咳!”李渊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孩子……孩子王?”
“明日就改封他为孩子王,看史书如何记载!”
万贵妃也是哭笑不得,“去年宇文昭仪还想等十一郎稍大,请魏嗣王为师,今日私下言,绝不可行。”
李渊啧啧两声,突然好奇问道:“道生拜其为师也有大半年了,如何?”
万贵妃摇头道:“尚未授课。”
“甚么?”李渊惊讶道:“什么都不教授吗?”
“李怀仁亲言,经史非其所长,诗文无以所授,兵法战略不许学,书法画技不通。”
李渊想了想,“那怀仁传道生何道?”
“唯医术、算学、匠学,商学,许其择一。”万贵妃笑着说:“道生尚未抉择。”
身世
斜靠在榻上的李渊想了想,笑着说:“朕在位期间,怀仁难有用武之地,不过以后二郎还是用得上的。”
“二郎本为名将,如今天下,若论战功,也就二郎压得住怀仁。”
片刻后李渊点点头,“且二郎有量。”
李渊显然是在指万贵妃适才那番话中的兵法战略不许学。
都说魏嗣王李怀仁所学驳杂,但正如李善自承认,经史非其所长,这方面他难以与大儒相较,诗文无以所授,用李善自己的话来说那是得以天授,书法画技不通,李善在这两方面的确没有展露出什么能力,而且书法还挺糟糕的。
让李善名扬天下的主要是天授诗文,与纵横沙场的兵法谋划,而这两样李善都不准备传授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