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比早些年孟妈妈讲述的传奇故事还精彩。
阿四听得嘴巴微张,甚至不记得上一刻自己想吃的是桌上哪道菜,她现在只觉得:“这地方太晦气了吧,长姊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让我来了呢!”
不行!
她得赶紧离开,这男人多的地方就是怨气大。
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揣测:“东宫从前就没这些事,该不会是小郎们从前尽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现在遭报应了吧!”
内官听阿四说话就高兴,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我们四娘开了尊口,定是这些小郎们前世不修,今生孽报来了。我这就向太子回禀,趁着年节喜气,将这群小郎一并放归家去。”
“……这就放回去了?”阿四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宜春北苑笑眯眯的内官是不是就等着她说这话?
接话快的生怕人反悔似的,难道是她没管理好宜春北苑,想借着小公主的大名当挡箭牌?
“是呀,四娘是有洪福加身的贵人,四娘都开口的,必定是有道理在的。”内官又端上一盘糖渍的梅子,感谢道,“我日日呆在这儿心中也是惴惴,多谢四娘一句话替我解围。”
一句接一句地夸得阿四都不好意思了,但她还是迟疑:这事就这么简单?他们会愿意走?
一个人意外死去是巧合,可桩桩件件都是巧合……那只能怀疑背后有人了。
她摆摆手:“举手之劳了,就是他们……这么打发回去能行么。”
内官就差笑出一朵花:“自然,自家小郎冲撞了贵人不说,好声好气地将人送回去已是天大的恩典,自古以来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嗯……”阿四也没再问,毕竟人内官确实很不容易,这群小郎实在事多,不能怪内官啊。
将人往家里一送,不管如何都是救人一命,大恩德啊。
自觉莫名其妙做了一桩好事,阿四到还没被内官花里胡哨的话迷昏头,她从宜春北苑出来就直奔隔壁的宜秋宫找尤二郎。
她向尤二郎探听另一个视角下的故事,相信作为被忌恨的重点对象,尤二郎一定可以带给她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走向。
宫人掀开层层珠帘,迎接阿四入内,映入眼帘的陈设显然比从前昂贵许多,宫人也都是面白体面的。而尤二郎正坐在铜镜前梳发,他前面摆着许多瓶瓶罐罐,都是阿四似乎在姬若水那儿见过的东西。
中年宫人用细长的刀具帮着尤二郎净面,然后将膏状物细致地在手中化开,涂抹在尤二郎的脸上。之后又上了层东西,直到尤二郎的脸涂抹得白皙如雪,符合时下的风情。
这一幕说不出的别扭,连眉毛都遮了大半。
阿四嫌弃道:“怎么弄成这样?真是难看极了。”
一众宫人和尤二郎都笑:“四娘还小,不懂年轻郎子的心思呢。”
“四娘呀,以后就知道了,郎子们就需要这个。这可是今年最时兴的模样了。”中年宫人又拿起各色胭脂比对,选中最贴合、最明艳的一款,轻轻往尤二郎眼角抹开,勾出细长秀丽的长尾。
口脂也选的艳红,势必将尤二郎原本端庄的面容画出一股又艳丽又可怜的扭曲感。
阿四无语:“怎么涂成这样?是长姊喜欢这样的?”
要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她看错了浓眉大眼的太子。
尤二郎手下的宫人们很松快,她们为着阿四这句“太子喜欢”几乎笑作一团去,还是尤二郎不得不解释:“这是内宫传出来的样式,宫中白侍巾肌发皆白如雪,出门必遮阳,只用口脂点上红唇,不做他饰。偶有一次被人扬了遮阳的伞,仅仅一刻钟的阳光就将他晒得两颊生晕,眼尾艳红。宫人称之曳红采,传出名声后,小郎们都争相效仿。”
这是什么奇怪的流行,生来白发白皮红眼的人,和后天仿出来的人岂止是云泥之别,简直东施效颦。
阿四谴责这种跟风行为,言之凿凿:“别人都这样做,你也这样做,那不就泯然众人了吗?况且,后天所得哪里有白侍巾先天生来的貌美?”
阿四的话也对,但这中年宫人手艺超群,是尤二郎托了不少人才请来的,他可不敢随意得罪了。
于是尤二郎先谢过中年宫人,将人送出门,才回过身来和阿四笑谈:“这其中的可不止这点,太子不在意小臣的脸上涂抹几层脂粉,但旁的侍臣却要说闲话的,为了耳边清净一些,难免要请熟手的宫人来做出点声势,别让人小瞧了。”
装扮又不是出兵打仗,要声势做什么?
阿四脸上明明白白的疑惑,说话更是不客气:“都是瞎话吧,我从没见过人靠脸上的脂粉壮大声势的。二郎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尤二郎但笑不语,这是东宫后院的声势,阿四自然是不会明白的,他也省的费事去说。
“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你爱涂抹就涂吧。”阿四很快放下这些小事,问道,“你今天费这么大劲儿,脸涂成这样,是长姊要来吗?”
“当然不是了,这是我日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