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凯自然是无意搭理他的,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讨厌一切觊觎姐姐的雄性。
但这男人好像不懂看人脸色,确切地说是看懂了也装作看不见,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
“我叫苏明远。你们俩呢?”
“陈溪晧。这是我弟弟陈溪凯。”
苏明远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一遍陈溪晧,那种眼神极具危险气息。他舔了舔唇角,像是瞄准了猎物的猎手。
终于抵达目的地的三人并排等候人员到齐,期间陈溪晧不断忍受着苏明远和陈溪凯两人的视线,她简直被盯到快怀疑自己身上镶着金块,不然这两人图的什么让她浑身不自在。
就在此时,眼前经过一名背着旅行包、头戴鸭舌帽的成年男子,陈溪晧被男子吸引了注意力,她觉得他有点眼熟。
她感到大事不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观察确认了一次。
好的,这回她敢肯定这名男子是她的辅导员顾青老师了。
陈溪晧很讨厌在这种场合碰到老师或者认识但关系一般的人。
尤其是万般不愿碰到老师。
她扯着自己的刘海拼命往下压低脑袋,默念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却还是在顾青脚步踉跄的时候挺身相助,就这么完美地来了个正脸相对。
陈溪晧在沉默对视的那几秒时间里,回忆化作拳头状的棉花锤进大脑,不痛不痒却令人郁闷。顾青第一次找她谈话的那天;在图书馆期末复习时恰好预约到隔壁座位的那天;作弊被抓后顾青来领她回去时训话的那天;更不用提在那之后隔三差五来找她谈话。
好尴尬。
比起沉浸在回忆当中,她现在最想干的事是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然这里没有洞,她也不可能真的挖个洞,举步维艰的她只好选择当逃兵,不料被顾青抓住了手腕。
“老师,请放手。”
顾青这才发觉自己这一下意识的举动越界了,立刻松开手,语气温和:“溪晧啊,放假后情况怎么样?那件事应该和父母沟通过了吧,有什么事其实也可以和老师谈谈心,毕竟老师假期也不是时刻都在忙,也很担心你的心理状况。”
陈溪晧知道顾青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人,但是也清楚他好像是真的听不懂别人话里有话。
明显是不想要你的关心才不联系的好吗?其他辅导员哪像你这么关心学生啊?学校真该给你颁发一个感动中国好辅导员的奖状!
当然,这些话,陈溪晧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那件事不用老师担心,本来也就是我的错”
她一只手搭在另一边的胳膊上,甚至没有自觉把胳膊抓出了一道红印子。
没有指明那件事,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
这段对话被担心姐姐而凑过来的陈溪凯听到了,他刚想问那件事是指的什么时,会长突然拍了一个响亮的大手,叫大家聚集过来正式开始交流。
陈溪晧还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谁知道这回盯着她看的不只苏明远,还加了一个顾青进来。
她扭头看向陈溪凯,摸了摸自家弟弟可爱的脸蛋,突然间得到了治愈。
侧身倚靠陈溪凯,也没有心思去和别的同好交流,只想快点回家。
如此想来,她觉得还是弟弟好,自我安慰那些事情只是青春期的小男孩不知道如何舒缓欲望。今年陈溪凯也十八岁了,暑假过后就是正式的大学生,也是她的学弟了,应该会结识很多优秀的女孩子,到时候就能顺利姐控毕业了吧。
这么一想,陈溪晧居然还有点舍不得。
她没发觉此时的陈溪凯边红着脸边窃喜。
陈溪凯抬头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把视线转向靠在自己身上的陈溪晧。大家都专注于交流,没有人注意到这对姐弟,或者说没有人会认为这两人是姐弟关系,说不准还觉得两人是情侣。
陈溪凯发现,至少在这一刻,两人和常人无异。
他多么希望此刻永恒啊。
陈溪晧慵懒地抬眸望向长在这个地方被称作百年灵树的大树,她想起流传在当地许久的一个有关于这棵树的传说。
传说,这棵树的化身是树之神明,很喜欢寻找有缘人陪他一起玩游戏。
对于这类传说,陈溪晧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这棵树,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抚上随身携带的相机,这次也不例外。
她眼底暗涌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一个劲地用视线描摹相机的外形,直到眼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