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会想跟我一起吃饭!”周望舒用一脸错愕的表情感叹。
陈迟俞:“不想。”
“那你问我。”
“你要不情愿就算了。”陈迟俞转身欲走。
周望舒拉住他胳膊,冲他扬唇一笑,“我要吃鱼。”
鱼。
陈迟俞眼皮跳了跳。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家私房鱼馆的雅间里。
菜还没上,周望舒支着腮打量坐在对面的男人。
男人没玩儿手机,侧目看着窗外,窗外没什么风景,只有几枝在风里摇曳的枝桠。
“陈迟俞。”周望舒喊他。
陈迟俞回头,目光很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你不说死也不想见到我?”
陈迟俞“嗯”一声。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一起吃饭?”
“必要场合之外,我是死也不想见你,但既然今明两天我的时间都是给你的,在这个时间内,和不和你一起吃饭,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区别,没必要因此跟你起争执。”
“意思就是,你觉得如果你不陪我吃饭,我会像刚刚在上车前那样跟你闹?”
“嗯。”
周望舒哼笑了声,“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无赖?”
陈迟俞不假思索,“有。”
他这么说,周望舒不但不生气,还扬起下巴露出一个兴味十足的笑,“对,我有。”
她本来就是个无赖,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傲,无赖不是谁都会耍的,这是技术活。
“所以这两天,”她笑着说,“你让让我呗。”
她歪头,模样看着像只狡黠的狐狸,“反正婚礼前我们也就见这一面了。”
是吗?
陈迟俞扯了扯唇。
他并不觉得她会这么安分,她这个人,一旦耍赖起来,就会贯彻到底。
他还不知道她?
-
吃完饭,两个人直接去了机场。
陈迟俞把那八套婚服也让人带去了机场,直接在飞机上试给周望舒看,这样还节约时间。
在飞机上,陈迟俞每换一套西装出来,周望舒都要看很久才让他换下一套,像要补回这三个月以来没有见过的面,尤其是他穿白色西装时,以前她只见他穿过深色西装,白色西装还是头一次见。
他穿白色西装也极好看,看着很有风度,像上世纪一名优雅矜贵的绅士,明明是在密闭的房间,看着他却恍然能感觉到耳边有倏尔的风声,风里吹来浓郁的白葡萄酒香和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
可最后,周望舒定的却是一件和他平时穿着最相似的黑色西装。
穿黑色西装的他,是她最熟悉的模样,她想在婚礼上嫁给最熟悉的那个他,希望他还是从前那个陈迟俞。
到首都是晚上六点,因为有人帮他们把行李拿到酒店,两人直接乘车去了用餐的地方。
地方是周望舒找的,是一家很有特色的云南菜,她喜欢吃各种地方菜系,就神奇,首都这家云南菜比她在云南当地吃的所有正宗云南菜都要好吃,可能也就是因为不正宗,所以别具风味。
两人吃饭时没怎么说话,周望舒才不想热脸贴陈迟俞的冷屁股,一直埋头在玩儿手机,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陈迟俞,陈迟俞倒是不时会扫她两眼。
一顿饭快吃完时,周望舒终于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向对面的陈迟俞。
她伸手在陈迟俞跟前的桌面上轻敲了敲。
陈迟俞掀眸,对上她视线。
“今晚八点半香山那边有烟花秀,你陪我去看。”
“不去。”陈迟俞直接冷漠拒绝。
“今天我必须要去看那场烟花秀。”
陈迟俞依旧冷漠无情,“那你自己去。”
“今天香山那边人肯定很多,鱼龙混杂的,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周望舒没有给陈迟俞回答的机会,嘴巴像机关枪似的接着说,“陈迟俞,我俩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名义夫妻也是夫妻,来都来了,你闲着也是闲着,陪我去趟你能少块儿肉?你知不知道像我这种大美女一个人去这种地方很危险的,万一我在那边被人揩了油,我肯定跟他们拼命,拳头不长眼,我要被他们打死了,你就没老婆了,名义上的老婆都没了!”
听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陈迟俞面不改色,“我给你找几个保镖。”
“我才不要跟保镖一起看烟花,奇怪死了,”周望舒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说,“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不高兴,不高兴我就不想吃饭,不吃饭明天就没法试婚纱会低血糖,明天试不了就只有后天再试,我反正没工作,在这边呆一个月都没问题,耽搁的都是你的时间。”
她将脑袋一甩,脸侧到一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迟俞就知道她无论如何不会罢休。
不自觉地,他薄唇掀起一点极淡的弧度,在她余光看不见的地方。
“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