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佯装不满地嗑他的手臂。
温杨太了解她了,比如现在这种下意识舔嘴唇的行为就是在说谎,但他也没打算揭穿她估计想了老半天的谎言,垂眸轻轻临摹贴在身边的侧脸。
“那等我好了你想吃什么就说,我都答应。”
平凡简单的日子,差点对她而言遥不可及,劫后余生的唏嘘令温桐鼻尖发酸。
她牵着床边的手紧贴自己的脸颊,认真道:“要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活了。”
这个念头在前几天不止一次从温桐脑海里闪过,她无法想象他不在的生活,也不知道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温杨有片刻愣神,随后苍白的脸上才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桐桐这是打算和我绑一辈子?”
“难道哥不愿意?”温桐瞪他。
温杨弯唇,捏了捏她的脸蛋。
两个伤残病患还海誓山盟起来了?
江劭庭站在门口,冷冷嗤了一声,敲门。
床上床下的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立即错开。
“江总,你怎么来了?!”温桐还以为他得出门忙一天,想不到一上午没到就回了。
“怎么,打扰到你了?” 他扫了她一眼,大步走向另一边的沙发。
温桐从张谰口中得知自己和哥哥住院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包括手术的医生,对他现在莫名带刺的语气并不生气,笑着回他:“当然不会,早上我还问了张助理您什么回来。”
触及笑吟吟的柔软视线,江劭庭挑了挑眉,“去看看午饭想吃什么,张谰在准备。”
他忽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像刚看到似的补充一句:“还有你哥。”
温桐连连应下,摇着轮椅出去。
把人支走后,江劭庭睨着床上的人,开门见山:“既然不是她的亲哥哥,何不找个时间说清楚?”
从温父的话里,不难推测出她这个哥哥并没有血缘关系,要是温母先有了儿子,根本不存在生了女儿就被冷待的境地。
温杨整个过程就没正眼瞧他,现下更是不耐烦地侧过身,背对着沙发上的人回答:“我和桐桐的事情,暂时用不着外人插手。”
江劭庭长腿交叠,右臂扶着沙发边缘,语气懒洋洋洋的,“我昨晚还和温桐睡在一张床上,你说我是不是外人?”
“大舅哥?”
温杨实打实噎了一下,反唇相讥:“你不会觉得我和桐桐没一起睡过吧?”
要是躺在一张床睡就能说明什么,那他和温桐还是从小睡到大的呢。
病房里倏地安静了。
温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人可能理解错了意思,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温桐记着哥哥还在生病不能吃太油腻重口的,索性照抄答案,要一份海鲜粥。
“江总和我一样的吧,他的口味和我比较像。”
张谰颔首应下。
后面那句完全是温桐瞎编的,直觉告诉她点一样的江劭庭应该会开心。
温桐进门,病房陷入诡异的沉默。
沙发上的男人不慌不忙翻阅杂志,白皙的脸上有一层薄愠;床上的那个背对着门,背影很是闲适。
这两人不会是拌嘴了吧?
下一秒,她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都不认识,有什么好吵架的,理由都找不到。更何况哥哥向来话就不多,江劭庭更是谁都懒得搭理。
估计是不熟导致的尴尬。
她推动轮椅,两个男人齐刷刷抬头看向她——
“温桐。”
“桐桐。”
午后
温桐扶着轮椅的手有些许凝滞, 满脸疑惑左右打量这两个男人。
视线来回绕了两圈,化作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叹:“难道你们俩心意相通?”
当事人异常默契的缄默令人窘迫,她当作什么也没说过打起马虎眼:“我帮大家点了午餐。”
江劭庭放下手里的杂志,眼睫微抬, 用极其暧昧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 “昨天睡得有些晚, 今天多吃点。”
温桐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但和平时逗弄她的语气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说的话,更像刚认识时候的他, 语调缓缓的, 透露着不经意的温柔关怀,让人放松警惕, 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我其实还好啦。”她难为情地笑笑, 忽然不太习惯他这样。
“多吃点恢复身体,不然做起来事情会不方便的。”他淡淡一笑。
本应再平常不过的关怀, 却被他莫名其妙的重音落点弄得意味深长。
温桐还没接上话,床上的哥哥就重重咳嗽了几声, 脸也“唰”地染上红晕。
“是不是不舒服了?”她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顺气。
温杨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看起来累极了,虚弱开口:“桐桐还没介绍客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