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他生病住院了。”
老人愣神,恍然大悟似的低语:“怪不得你们家人前两天也来了,他在哪个医院我改天去……”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孩已经冲上楼,楼梯间只剩下一串脚步声。
门锁大喇喇撅开一道口子,螺丝钉都没有安回去,可见撬锁的人有多嚣张。
温桐推开门,插花用的啤酒瓶倒在地上,沙发也移位了,她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拍干净踩过留下的灰尘。
余光瞥到敞开的卧室门,温桐心头一抖,连忙起身进去。
果然被翻了个透。
她拨开地上堆在一起的衣服,蹲在衣柜面前,柜底收纳盒的盖子不翼而飞,银行卡、钱都不见了。
温桐把盒子端出来,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只剩下底层整整齐齐叠好的一沓明信片。
歪七扭八的字迹,一看就是她写的。
越往下时间越久远,温桐从里面抽出一张。
[哥哥新年快乐,我会努力和你一个高中。]
那个时候他在市里读高二,只有放假才能回来,这张明信片还是她托同桌的姐姐送过去的。
同桌姐姐禁不住缠,红着脸应下,可能是怕别人误会是给哥哥的情书吧。
温桐倒出盒子里的东西,准备都收进自己包里,这里绝对不能再住下去。
她抓紧时间收拾出干净衣物,指尖倏地在角落摸到一片碎纸。
杏黄色纸张偏硬,碎片边缘印着半个章,落款时间撕碎了一部分,8月7日。
一瞬间,温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她大口呼吸空气,眼角不断渗出泪水,发疯似的把衣柜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撕碎的纸被塞在一层层的衣服下面,心虚到见不了天日,温桐一块块拾起来,拼好。
[明理笃行,厚德慎思]
是他的录取通知书。
温桐找遍了地方,还有一块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软了下去,瘫在地上失声痛哭。
王业在医院没等到她回来,放心不下拨过去电话,“桐妹子,杨哥刚才出来了,医生说情况良好,但还没醒过来。”
“你在回来路上了不?”
默了半晌,电话才传来声音。
“我去趟廖家。”温桐扭头朝出租司机说,“去春风小区。”
王业腾地站起来,“你去那干嘛啊,快回来!”
“他们撬锁把钱拿走了,还撕哥哥的录取通知书。”
温桐鼻腔像堵了一团棉花,呼吸不畅,“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哥哥。”
“这群王八蛋,他们怎么不去死啊。”
王业右眼皮突突直跳,连忙稳住她的情绪:“你等我一会,我马上……”
电话挂断。
温桐揩掉眼泪,拜托司机再快一点。
她拿完钱立刻回去见哥哥,说不定他就醒过来了。
天穹阴沉,从远处吹来的浊云聚了浓浓的雨,发暗发灰。
小区墙皮老旧脱落,低层泛着一圈圈霉斑,不知道从哪一层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忽而尖锐忽而转小。
温桐下意识舔了两下干燥脱皮的嘴唇。生理性的恐惧让她不禁战栗,她握紧手里的包,绷紧身体上楼。
“到哪了?”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张谰望了眼车窗外沉郁的云层,眉头紧锁,“江总,林叙那边急……”
话还没说完便被冷着脸的男人打断。
“再开快点。”
“好的。”
上午开始温桐就一直没有回消息,开始他还以为是在忙工作,午休特意抽时间拨了回去,通通没有人接。
“公司的人怎么说的?”
这话boss已经问过一遍了,张谰索性详细再复述一次:“温小姐请了长假,走得很急,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替她办的流程,貌似是家里出了事。”
江劭庭微微颔首。
乌云压顶,车窗上飘了几滴雨,路旁的白桦被吹得簌簌作响。
要下暴雨了。
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