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咱家没钱买砖瓦,不能叫爹弄点土和点泥做个鸡窝鸭圈?看看地上脏的?有为的鞋上全是屎。”
石氏没想到闺女领着小外甥回娘家,听到喜儿说这么多也没意识到傻姑娘像个大聪明,赶忙迎上去:“我看看?”随手捡个土坷垃给有为擦掉,随手往墙边一扔。
钟家被沈伊人收拾的井井有条,菜园子是菜园子,鸡窝鸭圈是鸡窝鸭圈,石头小路干干净净,有为何时见过这般随意的人。
清河村虽然有不少穷苦人家,可因为有为以前年幼,钟子孟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不许他去人家玩闹,担心打破人家做饭的锅,以至于“见识浅薄”的小童说什么也不下来。
喜儿瞪母亲。
石氏讪笑:“赶明儿就叫你爹收拾。这不是忙吗。”
“忙着摘香椿芽?大嫂二嫂下地挖野菜去了,我大哥二哥呢?”
石氏:“到县里找活去了。”
喜儿想说,他们会干啥。房子修的都不如钟子孟自己收拾的茅房齐整。
“先把背篓拿下来。”
石氏下意识伸手:“回来玩怎么还带东西?”
很少有出嫁女下午回娘家,石氏潜意识地认为闺女想家了,两个村离得近,她领着有为回来玩玩。
“你挖荠菜了?太小了。”
喜儿:“做菜包子。”
“底下还有?”石氏看到野鸡很是震惊,下意识看有为。
小童是个机灵的,立刻解释舅母抓到两只,还找到很多野鸡蛋。
石氏差点喜极而泣,拉着女儿的手夸她能干。不待喜儿谦虚又问她姐姐姐夫知不知道。
喜儿:“二郎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石氏这才放心地收下。
郑家没什么吃的,石氏只能给闺女个空背篓。担心女儿时常接济娘家引起钟家夫妇不满,劝她以后得了好吃的留着自己吃,他们如今什么也不缺。
喜儿点头:“我的彩礼钱让你们用完了吧?”
时来运转
喜儿母亲石氏心里咯噔一下, 女儿此话什么意思。石氏一脸警惕地盯着她,悄悄后退,她可打不过这个傻女儿。
喜儿差点没忍住变脸, 当她是响马呢。
“姐夫不许我找你们要彩礼钱。”喜儿仗着有为无知信口胡扯。
石氏心说,钟子孟以前就说过那十贯钱不必带回去。
“那你还问?”
喜儿:“可是,姐夫不叫我要也是我的钱啊。你告诉爹, 姐夫租了好多地,姐姐和外甥女手脚慢, 我和姐夫干不完,爹、大哥和二哥要是帮我干活,彩礼钱我就不要了。”
石氏听糊涂了:“租地?哪儿的地?”
“我们家东边的啊。”
石氏张口结舌:“那那不是荒地?怎么收拾?地里全是石子, 一锄头下去毁一把锄头, 一犁头下去毁一副犁。”
“我不知道。”不好说太多,喜儿担心暴露,“姐夫知道。”
石氏以为女儿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也不再追问:“你姐夫知道你来啊?”
喜儿点头。
“他叫你这样说的?”
喜儿摇头:“姐夫说不用叫大哥二哥帮着干。他请村里人干。”
“不得给人钱?”石氏脱口道。
喜儿点头:“不给钱谁干?”
石氏顿时想说,这会子又不傻了。到嘴边陡然意识到她儿子相公去钟家干活也有工钱, 只是这个钱是女儿的彩礼钱。
“娘?听见了吗?”
石氏点点头:“省得了。”见女儿转身,“这就回去?”
“家里还有一只野鸡,我得回家看着, 不然就叫老太婆吃了。”
石氏又不禁看一下有为,见他跟着点头, 仿佛老太婆不是他亲祖母,顿时无奈又想笑,真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钟子孟那样厚道的人,摊上这么个老娘。
也许正是因为钟子孟厚道, 老娘才敢横行霸道。
要是摊上个缺心眼,比如她家喜儿这样的,谁敢在她跟前蹬鼻子上脸。
话又说回来,喜儿担心有为到家学给他爹听,半道上哄有为,不许说她叫她爹、大哥和二哥帮他们家干活。
小童以为父亲不赞同请亲戚帮忙,点着小脑袋表示这是他俩的秘密。他一进家就脱鞋,钟子孟以为俩不懂事的偷偷玩水去了,忙问:“鞋湿了?”
有为很是嫌弃的把鞋甩的远远的:“鞋上全是屎。”
“怎么回事?”钟子孟糊涂了。
喜儿一脸无奈:“我爹娘实在太懒了。鸡鸭到处跑也不管。我和有为进去就踩一脚屎。”
“舅母脚上也有啊?”有为忙问。
喜儿点点头胡扯:“不过被我搁地上蹭干净了。”
沈二郎怎么就不信呢。
“喜儿,你在家的时候他们不这样?”
喜儿心中一突,装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