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何出此言?”
唐折衣忽略唐寄月制止的眼神,瞥继续道:“我们也算幼时相识,那人自小便冷冷淡淡的,近些年性子更古怪了,你能靠近他,取得他的信任,是有几分本事的。≈ot;
她这话显然不是在夸奖,洛久瑶便道:“唐小姐抬举,我哪里有什么本事,我们能结识,只是缘分使然而已。”
唐折衣轻笑:“没想到你这样伶牙俐齿,怪不得他看重,不过你既能言善辩,为何会被你那两位兄长与秦征压了一头?”
见她言语越发放肆,唐寄月终于再次出言制止:“折衣。”
洛久瑶却接上她的话:“人在屋檐下,就像我如今半只手臂都在姑娘手下,你若要我低头,我也会依你所言的。”
“好啦,说笑而已,我可没有要人低头的癖好。”
唐折衣轻笑出声,“我听闻太后娘娘将要回宫,想必你很快就不必受他们的气了。”
洛久瑶只是一语带过:“唐姑娘倒是对宫中的事也知晓一二。”
唐折衣灵巧地在细布尾端打了个结,亦简单回道:“从旁人那儿听来的。”
重新包扎好伤口,洛久瑶起身,朝二人谢道:“二位的恩情久瑶记下了,只是眼下,久瑶还有一事相求。”
唐寄月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洛久瑶道:“我一有未了之事,想在三日后出宫了结。”
唐折衣眨眨眼,径直问:“你想出宫去见沈林?”
“并非如此。”
洛久瑶道,“贺家一案贺小姐死于非命,如今案子已经了结,我曾在贺小姐丧命当日与她有一面之缘,此后每每想起她,总是心神不宁。”
“听闻贺小姐诵经念佛多年,生前又常在城西的寺庙祈福,我便想到寺中去为她奉一炷香,诵一段《华严经》,愿她……往生人天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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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洛久瑶换了便服,随唐折衣同乘马车出宫。
唐折衣巳时入宫,做做样子在宫中与唐寄月说了会儿话,用膳后,再出宫已是正午。
将洛久瑶送至城门,唐折衣只道自己不信神佛,更不懂佛经之类,便不与她一同前去。
她简单嘱咐,又与车夫交待了送其回宫的事宜,便换乘另一辆马车朝城北去了。
大概是去寒窑巷看望那些孩子。
马车一路行至城郊西山,有身着软甲的守卫上前拦下。
马车停下,守卫才打开车门,却见一枚玉佩递至眼前,一时慌了神色,前去禀报统领。
统领随之前来,看过洛久瑶手中玉佩,更是头也未敢抬,只管问道:“大人去往何处?”
洛久瑶简言道:“到山上寺庙去。”
统领依旧低垂着脑袋:“前几日静法寺生乱,前往寺庙的路不算好走,故而我等在此守卫——大人可需我等做些什么?”
洛久瑶道:“多谢统领提点,不必劳烦。”
车门再次关合,马车便辘辘朝山上去了。
洛久瑶倚着车窗,指尖轻轻捻过玉佩。
她没有想错,守在西山道的,仍是沈家的人。
静法寺中仍有未了之事。
不过片刻的功夫,马车停下。
洛久瑶走下去,沿着熟悉的石阶渐行向上。
有守卫看守在西山,静法寺更加冷清了,连石阶上的残叶也都被山风卷净。
寺庙门前的小沙弥瞧见洛久瑶,迎上前来。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来奉香?”
洛久瑶应道:“小师父,我今日来,是有一迷津需住持师父指点。”
小沙弥愣了一瞬,这才认出洛久瑶来。
他顿有窘意,歉道:≈ot;这……施主今日也来得不巧了,住持一整日都要在禅房诵经,交代过今日是不见外客的。≈ot;
“这便怪了,我九日前来此时曾与住持师父有约,算来恰是该今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