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这么晚了,闹出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找家里人过来处理才对嘛。
“是吗?”
门口不知何时伫立的一抹身影,他来时带了些许凉风的凛冽,连着打开门时都冷风般一同灌入。
他扬起嘴角,灯光照亮他肆意傲气的神态,“比起朋友,我更想当你爹。”
沈离:“……”
女警官:“……”
他往里走了两步,关上透明的玻璃门,把落下的袖口又往上捞了捞,是少年的骨架子,但早些年玩赛车整日训练,一身肌肉不少,完全能撑起这身成熟范的西装。
要不是沈离刚刚说的朋友,女警官压根都想不到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
“谁家朋友会这么管你?哎,你一点也不乖啊?”他环臂站到了沈离身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眼神里,参杂几分柔和的……宠溺?
沈离还没搭话,后面的女警官先姨母笑低下脑袋,忙于正事中去,都无法想象这个笑里她都想了什么。
“走、走吧。”沈离无颜继续待下去,轻轻拉了拉陆长鹤的西装裤边。
又怂又乖。
一直到出了派出所,两人并排着往街道处的车位走,沈离才老老实实自行交代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碰上小偷,但是他当时就朝我跑过来,我就想着要不帮一把……结果,就把人打晕,连着一起来派出所了。”
她垂着眼,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唯唯诺诺中又透着点可爱。
陆长鹤没搭话,听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件事,甚至都没偏头看她一眼。
沈离也看不清他脸上表情,悬着的心更忧愁了,“……你想说我就说吧。”
“我说你做什么?”陆长鹤撇过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是真的很好笑啊,“我是没想到,你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能把人打晕弄进派出所的?”
沈离眼神迷茫,木讷发声:“……啊?”
他笑着别开脸,从齿缝间挤出四个字:“难以置信。”
沈离越看越不理解,拧起眉心,嘴角微微勾着,像被他的笑给传染,说话也参进来点笑意,“有这么好笑吗?”
陆长鹤毫不犹豫点了一下头,侧脸瞥她,“很牛的,是我小看你了。”
“……那也是情急之下嘛。”沈离抿了抿唇,话锋一转,“哦对了,我的镯子——”
没等她说完,就让陆长鹤打断了:“送过去了,过两天修好了去拿。”
沈离还是不太放下心:“那老板说可以修补回原样吗?”
“修好了不就知道了?”陆长鹤唏嘘道,“你又不戴,这么在乎它有没有瑕疵?”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就算是收藏,我也希望它完好无缺。”路过立在路旁的白光灯下,幽幽打在她侧脸,一半迎光,一般陷在阴影里逆着光,有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忘了这茬。”陆长鹤不尴不尬抬手摸了摸鼻尖,“行了,我跟他说了尽量修复,少担点心,容易变丑。”
沈离:“……”
两人折腾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格调严肃的大厅内仍旧亮堂着。
陆长鹤在踏进去之前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实话老头子能等他这么晚再来教训他也是他没想到的。
精气神挺好。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两人刚上电梯,值班的佣人就沿路走来,跟陆长鹤面对面几秒只说了一句话——
“家主在书房等您过去。”
随后没有补充,佣人都撤下了楼,让人熬到这个点,居然只是为了给他转达一句话。
陆长鹤当然是不想去的,但他深知陆丰的性格,只要他不去,这件事情就完不了。
别说身临其境的陆长鹤了,沈离都觉出刚才佣人话里的不对来。
但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话,自顾自先往自己房间走,临到门前顿住脚,眼见着陆长鹤绕过自己的房间往另一边的书房走过去。
她慢吞吞打开自己的房门,只放了一半身子进去,一半露在外面,只隐隐看见书房的门被拉开。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雷霆般震怒的嗓音甚至传到了沈离这边,都一字一句,听得清楚——
“你简直无法无天!”
紧接着书房门被关上,声音隔绝,沈离再听不到什么动静。
“……”
野玫瑰
她好像能隐隐猜到为什么回来时陆长鹤穿着一身不规整的西装, 心情还不佳的样子了。
看来事情远没有她看到的简单,沈离早在之前就见过陆丰训他的样子,他跟他爸爸的关系一直都这样吗?
这下居然出手打他, 到底是有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沈离想不通,关上房门回到了书桌前,这个点她是该睡了,但心里始终有块石头悬着下不去。
她把陆长鹤那件西装外套脱下来,搁置在腿上, 凝神良久, 心中五味陈杂。
后来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