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顾汪洋跨进一步。
“别过来!”娄牧之后退一步,怒目又冰冷的看着他,他克制着生理性发抖的四肢,忽地抽出手工刀,刀尖哗地弹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周遭的学生大概很好奇,不停回头往这边看,在外面,在有人的地方,顾汪洋就会戴好那副彬彬有礼的面具,他非常在意面子和得体,再一次伪装的完美无缺。
顾汪洋没再靠近,他双手插进裤兜,看起来像个高雅的绅士:“别激动,想你了,来看看你而已。”
恶心,愤怒,怨憎,所有情绪夹杂在一起,像一条脱绳的恶犬,尖口利牙咬遍了他的五脏六腑,娄牧之只想吐。
娄牧之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去想易知秋,那张好看的笑脸浮现在脑海里时,仿佛又一次套住了乱窜的恶犬,暂时压制住它。
再次睁眼,眸里狠厉一片:“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的烂事告诉所有人,让你身败名裂,在你毁掉我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娄牧之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可怕,几乎是第一次,他在那双黑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见识了一丝慌张。
没等顾汪洋反应,娄牧之转身就跑。
夏日暖意刮过脸颊也变成了刺痛的风刀 ,娄牧之玩命儿的跑,他像一头刚出囚笼的困兽,撞到很多路人,撞到电杆,甚至差点撞到来往不息的轿车。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脚软手软,胸腔积累的生理痛感快要爆裂,他才慢慢停下脚步,猛烈的恶心感顶上来,他扶住一棵香樟树,虚脱的沿着树干滑下去,抑制不住的剧烈干呕。
呕得昏天黑地,却没有任何一丝实质物体,很奇怪的,娄牧之感受到了那种绝顶的荒唐,他居然想笑。
这么想着,一个跪在泥土路上的少年忽然放声大笑,他觉得脑子在嗡嗡响,身体里的黑洞破开一个裂口,里面不断灌进呼啸的风。
笑了很久,他半蹲半跪,五指一直在地上胡乱摩擦,指腹擦破了,也不知道抓到一把什么东西,娄牧之狠狠掷出手里的东西,声嘶力竭的吼了句:“操他妈的!”
他第一次这样破口大骂。
很爽!
他用力掷出去的一把碎石子,还不小心砸到了某个过路人的脚后跟,那人痛得龇牙又四处找暗器是从哪飞出去的。
四野荒茫,只有一个跪在树下神思恍惚的精致少年,那路人骂道:“操!神经病啊!有病去二院治——”
娄牧之幽然地抬起一双阴冷的眸子,那人只看了一眼,满腔怒火就吓灭了。
那是比恶虎,比山鬼还冷的眼神,路人站在他对面,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万能药
顾汪洋忽然出现,娄牧之心里掀起了一阵凶猛的恶感,他当晚回公寓就迫不及待跟易知秋打视频。
易知秋还在做兼职,但他看娄牧之脸色不对劲,扭头对书桌旁埋头写字的小姑娘说:“你好好做题,我一会儿来检查,”然后就躲去了卫生间。
“是不是没睡好?”易知秋心疼地看着屏幕:“脸色都青了。”
娄牧之摇头。
“那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娄牧之刚摇了一下脑袋,怕他担心,也怕他追根问底的深究,便撒谎道:“没考好。”
“退步了么?”易知秋一下紧张起来。
“进了7名,”娄牧之语气淡定的说:“没达到预期的目标。”
电话那头的易知秋忽地吐出一口气:“7名呢,已经很牛|逼了,三中的前十考重点都没问题。”
“老钱也这么说。”
“他找你谈话了。”
“嗯,”娄牧之点头:“找了个别学生做心理疏导。”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会儿话,娄牧之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别那么大压力,你肯定能出来,还有啊,以后哪里不会你就问我,”易知秋掩住嘴巴,小声说:“易老师一对一教学,包教包会,还不收费。”
说完,他冲屏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顺带附赠了一个又甜又深的酒窝。
看着易知秋的脸,听见他的声音。
娄牧之觉得心口呼啸的风停了,他又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易知秋是万能药。
治愈一切,还赋予他无穷的力量和勇气。
“易知秋。”娄牧之放缓声音,唤他名字。
“怎么了?”易知秋把脸凑近手机。
娄牧之想说,想你,脱口却是:“你胖了。”
“啊?”易知秋凝眉,立马转过去看镜子,他臭美的德行不是一天两天,这会儿仔仔细细看玻璃镜里的帅气脸庞,一手捏着下巴左右看了一遍:“没有啊,哪胖了?”
看他像个机器人一样,娄牧之就觉得可爱,他笑了笑。
心底那个灌风的裂口彻底堵上了。
余光中瞟见他笑,易知秋马上转回来睨着他:“你骗我。”
“嗯,